很久很久以前,天還是藍的,水還是清的,雞還只是一種家禽,只管打鳴,不上夜班;游戲機還只是一種新興娛樂,最多讓人不務正業,而不會坑得你傾家蕩產。在那個時候,所有和游戲圈沾光的職業在我們眼中都神圣無比:游戲小編、研發團隊、達人玩家……這些攜手為我們帶來一個美麗新世界的職業游戲人足以媲美古希臘神話里盜火的普羅米修斯;在那個時候,物以稀為貴,進入游戲圈的條件苛刻無比,大陸地區廠商與媒體的數量堪稱鳳毛麟角,能擠進去的簡直是三生有緣前世造化;在那個時候,我們傻傻地相信,這就是人一輩子所能追求到的最終職業。
然而現在,2015年的今天,任何一個喜歡玩游戲的同學,剛從學校畢業走上社會準備養家糊口,第一個想到的除了買彩票外,恐怕就是做游戲這行當了。拜時代變革所賜,如今游戲圈的職業門檻已然大大降低。僅拿我們游戲媒體這行來舉例,眼下傳統紙媒紛紛停刊倒閉,網絡媒體大批淪為槍稿工具,電視媒體在各種禁限令里前仆后繼……總之,如今的游戲編輯早就不是什么頂著“復合型工種”光環的牛逼職業,充其量只比討飯稍微體面一點。有的地方甚至小編工資只有三位數,扣完保險后連溫飽都談不上,每天只能勉強維持生命跡象平穩。
所以,站在先烈的角度,我們并不鼓勵玩家小朋友將游戲這行作為職業,吃苦挨累不說,關鍵是極難賺錢——而且浪費青春。不要看什么小島秀夫陳天橋人皇SKY等等名利雙收之流,行業里的一兩個明星人物證明不了什么,行業人員基數才是關鍵,在如此大浪淘沙式的王朝更迭里,能活下來且混出名堂,其概率實在比中彩票頭獎還要難上十倍。打個比方,中國幾乎所有的男孩子都喜歡打籃球,然而最后別說去NBA,能進CBA的又有幾個?能干和干好,是兩碼事情。
可惜的是,一個堅定的游戲玩家其最主要的品質便是百折不撓。多次實踐證明:我們越是強烈勸阻,大家就越想削尖腦袋往這行當里鉆。那么,當一個孩子吃了秤砣鐵了心地要跳游戲圈這深坑,他應該先做好哪些起碼的入門功課與心理準備呢?就此,有趣點特地采訪了數位圈內人,有看似風光實則苦逼的策劃,有大家喜聞樂見的程序猿,有代表月亮消滅你的美女主播……總之是收錄整理了來自各個職業的一系列故事。這些故事有個共同的表主題:夢想。這些故事也有個共同的里主題:現實。
夢想能否照進現實?聽完這些職業游戲人的故事,相信答案……對你已經不再重要。
※“入職薪資”為本媒體綜合一二線城市調研后的該行業平均薪酬(稅前),屬于職場新人起步薪水參考,與受訪者無關。
【游戲策劃】
入職薪資:5000~7000元/月
“人有很多能力:智慧、勤奮、想象力、學習力、溝通力、管理力等等。其中,最能把人拉向成功的,我相信是‘行動力’。先別忙著‘迷茫’,事實上進行中的人才會迷茫,還沒開始的人只是懶。”
游戲策劃奈落
ID:奈落
年齡:30
職業:游戲制作人
工作地點:深圳
簡介:本名呂呈堯。原就職于騰訊公司海外發行線,經歷多款合作開發項目;后在騰訊端游、手游研發團隊效力多年。現獨立創業中。聯系郵箱lvchengyao@foxmail.com
什么是游戲?這個問題在普通玩家和游戲制作者眼中有著天壤之別。對于普通玩家而言,他同時會玩很多游戲,也同時期待很多游戲。大部分游戲玩個十幾個小時、幾十個小時,享受過后就完了。而做一款游戲就要很久很久了,那是一個極其艱難的過程。有些項目動不動就會被砍掉,有些做著做著便陷入絕境最后難產而死——或者匆匆上線后見光而死。幾十個人一兩年甚至更久的辛苦汗水,只為一款前途未卜的游戲。對游戲,我們絕不游戲——這點,是已過而立之年的游戲制作人奈落對“游戲”這個詞語最深的感觸。
奈落早年留學日本,回國后于平面媒體《游戲機實用技術》任職,拽拽的文風及與小島秀夫酷似的相貌讓他迅速積累了一大批死忠粉絲,(尤受單身大齡文藝女青年青睞)。之后轉戰騰訊任職游戲策劃,徹底宣布正式跳坑,一路摸爬滾打到現在,個中艱辛難以言表。在采訪中,當被問到“可以例舉一個讓你覺得最具史詩般的挫折感的故事嗎?”這個問題的時候,奈落的腦細胞險些宕機——在他的眼中,“史詩般的挫折”這幾乎是游戲開發生活的80%。而不是某個例子。
對于策劃來說,最嚴重的挫折就是:你做了一個覺得好玩的東西,而玩家并不覺得。更嚴格點說,這是個混合的結論。奈落曾經做過一個游戲的戰斗部分策劃,從角色職業到技能系統。他自己覺得處處充滿精妙和趣味,簡直是神來之筆。然而實際玩家玩到后的感受呢?大概有三分之一人覺得——嗯,不錯;另外三分之一人覺得:一般般吧,其他游戲還不是也這樣;還有三分之一玩家覺得——蠢透了,不好玩!
“換皮不換骨”是許多國產游戲的量產秘訣——手機游戲尤甚。
先別急著沮喪,在這個例子里,有三分之一的人覺得不錯已經相當難得了,游戲策劃們在絕大部分時候面臨的都是更慘的情況。奈落坦言:就口碑而言,國產游戲行業在當下屬于“里外不是人”的狀態。尤其是對于一些喜歡國外大作的人,我們做的網游手游頁游幾乎是等同于垃圾。對于原本就玩網游手游頁游的人,我們做的東西也會被罵。對于我們自己來說,永遠會面對一個矛盾:我們心里想做的是優秀的游戲,而投資人和老板只會讓你抄抄抄。說得有點露骨,但這就是現實情況。
幸而奈落對此抱有堅定的樂觀,畢竟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再加上國內的環境扭曲而艱難(不僅僅游戲行業如此),抱怨是毫無意義的。無論現在在行業中的人,還是未來想進入這個行業的人。我們一點點進步,一點點積累,必定會有越來越多的團隊做出優秀的作品(實際上已經開始有了),這是個過程,他對結果毫不懷疑。
肯定有朋友問:具體點,我如何才能進入這個行業呢?答案非常簡單:不要想太多了,嘗試一切可能,如果自身條件好一些就去大公司面試,不然就去中公司小公司面試。一次沒成功,去嘗試十次,十次不行一百次,相信絕對到不了一百次就能開始。開始——也只有在開始之后,一切才會漸漸清晰。
來自奈落的建議
對于還在學校想從事這個行業的朋友,無論是策劃還是美術還是程序,最重要的是行動。人有很多能力:智慧、勤奮、想象力、學習力、溝通力、管理力等等。其中,最能把人拉向成功的我相信是“行動力”。先別忙著“迷茫”,事實上進行中的人才會迷茫,還沒開始的人只是懶。其次,不要忙著做嘴俠和鍵盤俠,先說說自己能做什么?能切實貢獻什么?再來談批判和回報。
對于已經踏入門檻的朋友,請千萬注意,別被現實吃掉。這個行業里有一種怪物叫“絕望者”,他們鼓吹面對現實,去夢想化。坦然接受“游戲行業就是抄抄抄”的搬運流水線作業,教導從業者將游戲制作作為可理論化的印鈔過程。他們一次次灌輸從業者要麻痹自己,把自己當成資本家掘利的奴隸。這些都是胡說八道——至少在游戲制作這個行業,沒有熱愛和夢想,是斷然做不出好東西的。
來自有趣點的建議
游戲策劃的整體薪酬是游戲開發相關職業中幾乎最高的,畢竟這是一個高層進階職業,相當于一個集團的CEO,需要較高的職業閱歷素養和對各子部門的全面統籌。當然,高薪酬帶來的是高強度與高壓力,以及肩負著整個團隊身家性命于肩上的沉重責任感。加班對于游戲策劃而言是家常便飯,甚至整月無休連續通宵也不罕見。惟有懷揣真正的夢想,方能堅持下去。
【游戲公關】
入職薪資:4000~5000元/月
“夢想是照不進現實的,能照進現實的不是夢想。反過來的理解就是:不要沉溺夢想,一切皆有可能。”
品牌公關陳鑫
ID:陳鑫
年齡:26
職業:品牌公關
工作地點:北京
簡介:前pchome編輯,現就職于藍港互動品牌公關部,主推過《十萬個冷笑話》等手游項目,優(wei)質(suo)單身狗一枚。(萬年誠征女友中,微信號tvleyy)。
陳鑫同學大概是這個專題所有受訪者里最有闖勁的一個,在學生時代他就已經具備了把夢想轉化成真金白銀的執行力——代打《魔獸世界》。大學畢業,他沒有去找工作,而是攛掇基友組成了一個魔獸打金工作室。這個活計說好聽點叫大學生創業,說白了就是不務正業——兩個人看著幾臺電腦掛著幾十個賬號沒日沒夜地盯著腳本,過著勉強交房租的日子。現在回想起來,陳鑫對那時自己的狀態只有一句話來形容:“瘋狂之后的落寞”。
在貧困線上掙扎了好一陣之后,打金民工陳鑫終于發現自己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遂找個機緣巧合轉行做了游戲編輯。要說陳鑫念書時也算是骨骼驚奇文筆扎實功底深厚,第一天上班感覺狀態奇佳,文思如尿崩,急不可耐地想寫出點什么,結果下一秒轉眼就被分配去轉載了兩個星期廠商軟文……嗯,勵志片的劇情通常都是這個走向。以下為節省時間,讓我們省去中途各種宮斗劇情,自動快進至游戲公關時代。
人們常說:“把興趣變成工作,你會失去自己的興趣”。陳鑫對此不置可否,他覺得實質上并沒有什么變化。比如說一個人喜歡游戲,在他走進游戲行業后,肯定玩游戲的時間會變少,但是會衍生出更多與游戲相關的興趣愛好,比如可以參加游戲展會、策劃游戲推廣等等。當興趣變成工作之后,應該也會產生更多的興趣。秉持著這個理念,陳鑫再次華麗轉型,走上了游戲行業里看似最不需要游戲專業知識的PR(游戲公關)一職。然而到今天回頭來看,恰恰是全面且堅實的游戲功底,才讓他成為了圈子里攀升速度最快的PR之一。
精神病人思維廣,弱智兒童快樂多
與外表的光鮮亮麗不同,PR是個極其黑暗虐心的工種,游戲圈的PR尤甚,足以與火影暗部媲美。在任職公關的日子里,最讓陳鑫記憶猶新的是2014年12月30日藍港IPO(首次公開募股)當天,公司公關部門一共有3個人,根據分配北京這邊由他一個人負責。當天早上9點30敲鑼,陳鑫挨家媒體同步發著剛剛到手2小時不到的通稿,其間沒有任何預約,只力求最大化的曝光。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12點,正是IPO的關鍵時機,陳鑫完全陷入了120%界限突破的工作狀態,好心的同事幫他帶了一份盒飯回來,他剛吃了兩口,立刻就被行政同事喊去會議室擺設下午的連線直播會,陳鑫只得把筷子往飯上一插,忙不迭地去調試設備、準備文件、預約領導,同時一直繼續在用手機向媒體發放稿件,只恨沒習得影分身或是三頭六臂。剛收拾完會議室,還沒來得及回頭扒完剩飯,來訪的媒體就陸續抵達魚貫而入。接下來的整場直播會不是很成功,直播信號很差,會議室也很悶,氣氛異常尷尬,邊分發催稿邊陪著笑臉的陳鑫狼狽地混完這場連線會后,還得去招待來訪媒體吃飯。等一切都結束,回到公司已經是半夜11點多,看著桌子上還插著筷子的飯盒,以及電腦上不停跳出的工作QQ彈窗,陳鑫差點溢出眼淚來。他強忍著酸楚的鼻子扔掉那盒早已餿掉的午飯,繼續坐回工位上加班——為了整理一下午因為信號問題而支離破碎的速記記錄。
然而,當被問到“如此辛苦是否考慮再轉一次行?”的時候,陳鑫的態度卻是樂觀且堅決的,他依然看好游戲這個行業,無論是國家政策與資本引入,游戲圈更新迭代的頻率大有比肩娛樂圈的趨勢。“加入這個行業,進行轉型然后經過淘汰存活下來,本身就是一件很瘋狂的事。現在我活下來并且過得很好,想到以前一起熱愛游戲的伙伴,一起加入行業的伙伴,漸漸有一絲落寞,當然也有可能是暫時還沒女票的緣故。在未來的日子,把握好自己的方向還是很有搞頭的。除非我到了而立之年在這個行業還不能支撐愛與家庭,那時候才會考慮其他選擇吧。”他如是回答。
額,不愧是PR,最后這句怎么聽都像是把我們的這篇專題當成了征婚廣告位啊!
來自陳鑫的建議
夢想是照不進現實的,能照進現實的不是夢想。反過來的理解就是,不要沉溺夢想,一切皆有可能。我個人而言不會把想得到的當成夢想,更多的是當成目標去努力爭取。比如喜歡玩游戲,喜歡玩各種游戲,那你要考慮的不是瞻仰遠端的世界,而是想辦法走進、擁抱然后加入其中。至于想來干PR這行的同學們,請先看看自己的綜合情況是否適合這個EQ需求大于IQ的工作,如果你確定覺得自己適合的話歡迎來加入我的隊伍,哈哈!
來自有趣點的建議
廠商公關/媒介向的薪資其決定因素總體上由你的資源、你的能力、你的心態、你的忠誠和公司本身的情況來決定。由業界普遍行情來看,新人媒介基本都是4000元/月,顏值高點的姑娘會多拿個1000元左右(你們懂的)。市場媒介則會跟項目掛鉤,項目好還會有獎金拿。如果公司平臺不錯,工作態度和能力也跟得上,1年后應該會增值到7000~8000元/月。越到后來,你的薪資增幅與你的資源關系越小,更多的是看上述幾點的綜合情況。
【游戲客服】
入職薪資:2000~3000元/月
“大家站遠點,GM要動手修理綠龍BOSS了!”
游戲客服花花
ID:花花
年齡:28
職業:游戲客服
工作地點:上海
簡介:從業十年,曾經的《魔獸世界》資深客服,現在的手游運營+策劃新人,曾經的游戲圈少年,現在的游戲圈大叔,青春啊熱血啊已經遠去,不變的只是一顆熱愛游戲、簡單純粹的心。
游戲客服(GM)往往是大部分人從事游戲行業的起點,因為入行門檻實在太低:有手有腳、三觀準確、雙商正常——這三點全部達標即可,通常和大學文憑及職業技能什么的不發生關系。所以,在游戲圈的金字塔結構中,GM基本是最底層最底薪的。然而,最底層往往同時意味著接地氣兒,因為他們與玩家的距離最近。花花,恰好就是這么近似土地公的一類人。
自從80年代家里給買了第一臺小天才紅白機開始,花花同學游戲夢想的星星之火就已經點燃。從普通玩家變成游戲從業者,他最深的感觸是:因為熱愛,所以想要去了解;因為去了解了,所以更想要去從事;因為去從事了,所以更加熱愛。這個循環其實是每一個游戲人自己的游戲圈。
花花是作為《魔獸世界》這款圣經級游戲的GM入行的,上班作息是俗稱的“大輪班”方式,即每四天需要熬一個通宵,略虐。入行前,他和所有普通玩家一樣以為GM上班就是玩玩游戲,要多酸爽有多酸爽,但入行之后才知道現實的骨感——辛苦不說,連玩《魔獸世界》都要自己花錢買點卡……花花第一天的工作內容是跟著資深老GM學習如何處置玩家問題,遇到的奇葩選手簡直千奇百怪無所不包:有上來就罵的,有抱怨爆率不高的,有閑得無聊專門調戲GM的……一天忙下來連夜宵都沒時間吃。這樣的日子其實很不好過,但幸好大部分資深玩家對GM還是理解的,溝通起來也會基于互相尊重的前提。事實上,花花也漸漸發現,對于那些一開始就謾罵的玩家,當你能真正為他解決問題的時候,他也往往會誠懇地對你說一句謝謝,或者要請客吃飯什么的,而那個時候,你會更加體會到一種叫做客服責任感和成就感的東西。
《魔獸世界》中玩家經常利用BUG來撐過一些難纏的BOSS。
在職業生涯里,讓花花印象最深刻的是這么一個親身經歷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晚上,他同時接到了二、三十位玩家的訴求,說是野外的一條綠龍卡住了沒辦法打。當時就在線看了一下,的確這綠龍BOSS卡住了動不了,旁邊圍了幾十號玩家,都卸下了武器在趁機練習徒手攻擊技能熟練度。花花當時腦子一熱,心想不帶你們這樣欺負BOSS的啊,然后就讓這綠龍恢復正常了。當然,它正常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巴掌一個拍死了身邊的所有玩家。再然后花花又同時接到了二、三十位玩家的訴求,說是要投訴GM……倍兒有挫折感。總而言之,這個事件對他產生最深刻的影響就是:GM——或者說一切客服人員——還是要時刻保持冷靜,沖動是魔鬼,得時刻為玩家著想而不是為游戲BOSS……其實如今回想起來,當時最好的處理方式應該是先吼一嗓子:“大家站遠點,GM要動手修理綠龍BOSS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是花花對待職業的信條,也是對待每一個玩家用戶的態度。如今的他雖已升遷到了更高職層的崗位,但對于這段“拓荒期”的入行經歷依然記憶猶新:都說游戲行業是第九藝術,那么作為游戲從業者的我們對于整個社會的貢獻,其實就是所有玩家的全部快樂。
來自花花的建議
GM行業,或許起點很低,但其實無論哪行,如果你不是富二代不是上面有人,那么你都是從起點做起。最終是將軍?還是依舊小兵?修行在于個人。和修仙類似吧,當一份工作達到一個瓶頸或者說突破點的時候,你會有所感應,你會知道你在這個職位已經功德圓滿,應該渡劫飛升了。
來自有趣點的建議
雖然國內游戲行業發展已經很成熟,但是這個過程中客服一直是個短板,發展得很慢。2007年一個北京客服的底薪就在2000元左右了(不算考核獎金及補助),八年后的現在則是3000元上下浮動,相對其它崗位的薪資可說是增長緩慢。再加上大部分人(尤其是心高氣傲的大學生)不重視這個崗位,導致客服行業始終存在人員流動大、缺編、難招人等情況。不過現在市場競爭日趨激烈,玩家的要求也日益提升,互聯網企業也逐漸進入了靠優質服務來穩定用戶的“+時代”,逐步趨向于主動服務、個性化服務。不難預見到,客戶服務這項崗位今后無論在職業價值上還是薪資水準上勢必擁有巨大的潛力空間。
※感謝資深客服總監程媛媛小姐對此章節的資料支持,以及游戲QA測試人員谷要磊、顧春燕的熱忱合作!
【游戲研發】
入職薪資:8000~10000元/月
“所有程序猿都面臨著一個很尷尬的問題——沒有妹子。”
游戲研發C
ID:C
年齡:25
職業:軟件工程師
工作地點:石家莊
簡介:整救不了世界的技術宅,曾經是翻譯后來因為厭惡了天天打字的生活成為了程序猿,結果發現依舊脫離不了每天在電腦前敲啊敲的苦逼人生。
對于夢想,最有權發言的人也許正是從事最枯燥行當的人——程序。
C先生來自一家小游戲作坊,是由一群對游戲有愛的人集結起來的。剛開始上班的時候,大家的士氣可不是一點半點的高,大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氣勢。可是一段時間之后他們終于發現,只做自己喜歡的東西帶來的直接影響就是沒有盈利,沒市場沒銷售,做的東西再好也只能自己拿著偷偷樂。第一次發的薪水,反而是靠一批沒營養的山寨量產游戲掙來的。雖然有錢拿,但是C先生心里的滋味非常難受。他悲哀地發現——夢想固然美麗,然而在現實面前并沒有什么卵用。
更加悲哀的是,即使犧牲節操跟風量產,公司依然舉步維艱。C先生講述了一個那個時期的故事,當時各種打飛機游戲還處在錢多人傻的大熱狀態,于是他的團隊也跟風試做了一款。連策劃帶設計加編程,前前后后折騰了差不多將近2個月,最后做出來的游戲送到商家手里之后,對方見面只問了三句話,當場就讓C先生直接死在地上了。
人家是這么問的——1.你的游戲亮點在哪?2.如果賣這個游戲的話你打算怎么宣傳和推廣?3.你和現在市面上的《雷霆戰機》等同類游戲相比有什么優勢?
放飛的夢想往往折翼于脆弱的現實
C先生聽完傻住了,這幾個其實是挺正常、挺普通的問題,但是實際上你如果真要回答的話,對方的答案卻基本是這樣的——你說的那些亮點×××游戲也有,這個宣傳和推廣手法你有能實現的渠道嗎?你說的那些優勢×××游戲也早已經實現了……諸如此類。
當時C先生真想直接一巴掌糊他熊臉!小游戲公司要是真能做出滿足那些要求的東西來的話,誰還會在這里和你們這些土老板談價錢?不如直接帶著作品投奔我大騰訊的懷抱算了!不過怎么說呢,現實擺在眼前,現在的游戲市場就是這么個狀況。要怪只能怪自己錯誤分析了市場行情,放錯了關注點。
對于未來,C先生略微悲觀一點。畢竟在過去幾年里面,小游戲公司和游戲工作室大片大片的死。一直到現在,這個行業對于小型企業也不是很友好。眼下他也是一邊做游戲,一邊準備稍微積累一下資金和技術實力開始轉型。同時他也由衷地向抱著夢想來加入游戲行業的同學建議,請大家做好受挫的心理準備,游戲編程這個工作遠遠沒有幻想中那么美妙。更多的都是熬到凌晨一兩點還不知道這個BUG到底是為啥。更為關鍵的是,所有程序都面臨著一個很尷尬的問題——沒有妹子啊!
來自C的建議
程序的收入這個確實得看所在地區了,我現在因為屬于朋友一起創業的關系,收入相當不穩定,所以沒法給出具體參考。獎懲這邊就得看具體政策了,一般中小型的游戲公司,一個游戲出品之后程序可以分到最少10%的提成,當然這是我這邊的行情了。之前也有公司說過程序有70%的提成,不過那樣的公司一般都是純商業公司。我這邊的福利也就是每個月集體下個館子聚個餐什么的,鼓舞一下士氣也還算那么回事吧。
來自有趣點的建議
綜合多方調研數據來看,程序可說是平均薪酬中的No.1,但前提是要拼命,一線城市廠商里的軟件工程師收入基本都是五位數起,但工作量也和代碼一樣浩瀚。而其他二三線城市的碼農則收入參差不齊,最低的甚至有2000元月薪的入門價,不過工作相對清閑一點。這些人在處理好自己公司的事情之后,業余時間可以通過做外包獲得額外收入。通常一個非常簡單的外包(工時1周左右),差不多就能帶來幾千元的收入。有時候遇到“冤大頭”的話,一個只花半天時間完成的程序都可以掙到1000以上。
【游戲美工】
入職薪資:4000~9000元/月
“一群剛畢業的策劃坐在一起,開會討論本周美術的工作如何如何,甚至站在美術背后教他該怎么作畫……”
這張照片是范君的兒子與其表弟在夕陽下照的。
范君似乎從中看到了自己的過去,以及他們的未來。
ID:范君
年齡:33
職業:3D美術
工作地點:深圳
簡介:在游戲行業摸爬10年有余,喜歡挑戰,做過3D模型、特效、動作相關的工作。雖然從內心無法認同現在的行業現狀。但卻堅信未來會有化身為蝶的一天。
范君同學屬于標準的80后,小時候完全沒有考慮過長大可以通過玩游戲賺錢,也沒考慮過要結婚,覺得自己應該是會注定孤獨一生的俠客(長大后才發現童年景仰的俠客其實就是現在的基佬)。然而他確確實實這樣認真規劃過:長大后,我要找一份月入1500元薪水的工作,然后存個一年多錢,買套自己的房子,再然后將其中一間布置成我的游戲廳,里面放著PS和街機,這樣就不用去外面的小游戲廳玩2元一小時的黑心機,而且也不怕玩街機被街(gai,一聲)娃兒搶幣了。范君同學產生出的上述所有殘念,基本都是在上課走神兼打瞌睡的時候發生的。
然而他生命的轉折點,則要從2005年的夏天說起了。
范君大學是學的理工科,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按照正常的生命軌跡現在應該是一個程序員。但就在他大四去一個小公司編程實習之后,一件震撼三觀的事情發生了:兩個多月辛苦通宵加班的工作,只換來了老板慷慨解囊的400元——這是他第一份工作的薪水。回到寢室后,范君做出了他的人生決定——我不要做程序員。學校里和他抱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很多人,這貌似也是中國大學的特色了,你學習的和你未來要進入的行業沒有多大關系。
現在國內普遍的情況是,絕大部分人即使大學畢業,也只是多認識幾個字而已,和文盲沒有太大分別,你所有將來用得上的能力和知識還得從工作中學習。
然后要做什么呢?范君首先想到的是:我要做動畫片,我要振興中國動畫!于是半路出家開始學習3D模型和動畫,然而學得差不多時才發現當時國內并沒有什么動畫公司,特別是內地……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此時他意外發現身邊竟然有好多游戲研發公司,也罷也罷,游戲動漫不分家,就當曲線救國了吧。可那時想進一家游戲研發公司并不容易,范君便瞄上了這個行業的邊界——美術外包公司。過去苦干一個月后,終于拿到了1600元的入行薪水,算是完成了童年志向(只可惜這時的房價已經么么噠了),就此一干到底。從此,世界上少了一頭苦逼的程序猿,多了一個更加苦逼的美工×1,編號9527。
范君覺得,美術在業內相對其他項目而言話語權是比較低的,主要原因是大部分的美術同學是專業美術出身,邏輯思維相對較差——這其實只是一些小老板的偏見,但往往在團隊里充滿傳染性。這進而導致很多項目組不尊重這個職業,認為這個行業的修改成本很低,到最后搞得美術成了許多失敗項目的背鍋俠。范君最常見到的,就是項目一旦上線不成功便讓美術進行大量的改版修改,而早前的畫面往往是團隊能夠做出的最高水準之結晶,改動之后反而是狗尾續貂。然而在目前國內大部分游戲廠商里,外行指揮內行的情況比比皆是,專業的人受到的質疑往往是不專業的。范君在職業生涯里所遇見的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之一,就是一群剛畢業的策劃坐在一起,開會討論本周美術的工作如何如何,甚至站在美術背后教他該怎么作畫……
現在的范君已經對未來有了明晰的規劃,憑著對行業多年來的深入了解,他希望自己以后能成為一名游戲制作人。在最底層的制作管線長時間的工作經驗,讓范君能夠更加注意到游戲制作中的諸多細節,也讓他明白應該怎樣做可以使游戲變得更好。最關鍵的是——范君骨子里的身份依然是一名玩家,思想晶瑩剔透得一如他童年夢想中的游戲房間。
來自范君的建議
我對現在整個行業的薪水狀況確實不是很了解,畢竟我不是HR。但是我覺得可以對大家有一點建議:如果你的主要目的是想賺錢,并且賺大錢,那么可能來錯行業了。因為時間久了,你會因為這個行業并不那么賺錢還那么辛苦各種加班而產生很多抱怨。要知道在底層的付出者總是獲得和付出不相稱的、最少的回報。賺錢應該去賺錢的行業,比如說金融業。而如果你想來這里完成偉大的作品,那么歡迎加入,也許現在這個行業還和國際水準有著很大的差距,但是隨著越來越多懷揣夢想的年輕人的加入,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有改變的一天——甚至羽化的一天。
來自有趣點的建議
美工的入職薪資其上下浮動量是這篇專題里最高的,也是最讓我們頭疼的設定所在。按理說,一般廠商公司都會招聘高校美術專業的學生擔任美工,即使是第一天走出校門的新兵蛋子,月薪通常也不會低于8k——至于名校畢業的基本就是奔著五位數的稅后月薪去了。然而現實中,太多的二三線研發團隊喜歡招聘半路出家的業余美工,隨便發點薪水糊口,只用他們來做最基本的機械重復勞動,這樣一來就極大地拉低了該行業的平均薪酬線。為了避免給大家造成不必要的誤導,我們只得選擇盡量拉開上下差值,望同學們參考時醒目。
【游戲主播】
入職薪資:4000~5000元/月
“別看到人家主播年薪1000萬,你就以為你可以有100萬。馬化騰有大騰訊,我連小寶馬都沒呢。”
游戲主播小鹿
ID:小鹿
年齡:24
職業:主播
工作地點:上海
簡介:世紀天成電競部策劃專員,火貓TV簽約主播
這些年,美女主播始終是游戲圈里的熱門話題。在旁人看來,這無非就是一個水靈點的女孩子靠賣賣萌發發嗲混口青春飯吃的職業。但小鹿并不這么認為——身為主播圍城里的一員,她的感受遠不止這么簡單。
小鹿的童年是由游戲陪伴著長大的,《仙劍奇俠傳》、《魔力寶貝》都是經常讓她通宵達旦的沉迷品。那個時候,她的夢想是長大成為一名GM,這樣就可以給自己調等級調裝備后欺負BOSS去啦!自小天然呆屬性可見一斑……
與游戲主播這個職業的結緣,可說是偶然中的必然。小鹿之前的工作是行政前臺,相對比較清閑,某天發現了一個新興的直播平臺,于是就在上面試探性地開始了游戲直播,沒有任何工資與福利,單純憑著個人愛好日更不輟。那時美女直播還是稀缺資源,再加上小鹿的堅持不懈,直播人氣日漸上升,直到有天終于引來了某個游戲公司來請她面試游戲直播,劇情進展之快超乎預料。面試時對方問小鹿為什么會來面試這個職位,小鹿傻里傻氣地回答:“是你們挖我來的,不是我自己想來的。”把面試官當場囧住……史上最霸氣的面試回復不過如此。
順利通過面試后(編注:奇跡),小鹿正式開始了游戲圈生涯。美女的標簽固然讓她獲得了許多優勢,但同時也帶來了更多的工作量,以及來自男人們的騷擾。尤其對于女主播來說,通常遇到最多的就是在直播時來自男性觀眾的語言性騷擾,口口無遮攔,句句無下限,一場直播下來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既氣憤又委屈。那么對此小鹿是如何看待的呢?她的回答是:(悄悄喊自己的粉絲們去噴死他們,姐可是很腹黑的。)忽略掉他們的攻擊性言語,擺正好心態繼續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工作中的小鹿,背后的綠幕承載著一切想象。
來自小鹿的建議
游戲直播正在高速發展中,但是游戲主播這個職業說實話并不成熟,在現階段以它去賺錢的人還是比較少的,更多的是無任何薪酬的主播在平臺上以個人興趣愛好在直播,無固定收入,更不用說以這個作為一個穩定的工作去賺錢去生活。所以我的個人建議是:選擇這個職業之前請認真考慮,或者是已有正規公司聘用你的時候再作為選擇,不要盲目入行。別看到人家主播年薪1000萬,你就以為你可以有100萬。馬化騰有大騰訊,我連小寶馬都沒呢。
來自有趣點的建議
對于新人來說,游戲主播的收入并不算豐厚,大約是4000~5000元/月,平時部分主播都會開設淘寶店來賣一些電腦外設或者是零食之類的,以及幫其他游戲推廣來增加自己的收入。但當你累積了一定的工作經驗后,則會實現一個跨越。目前在斗魚TV、戰旗TV等平臺上,一些簽約主播月薪已經號稱可以達到50000元左右,年薪百萬千萬的也大有人在,不過中間有多少水分就見仁見智了。
【游戲編輯】
入職薪資:3000~5000元/月
“進入游戲圈并不浪漫,堅持下去才浪漫。”
游戲編輯大雄
ID:大雄
年齡:25
職業:游戲編輯
工作地點:北京
簡介:愛生活,愛吐槽!媒體民工,苦逼記者,一個以吐槽為己任的人。
“或許我不能改變媒體的地位,但是我可能改變媒體的活法。”
游戲編輯火狼
ID:火狼
年齡:37
職業:游戲媒體CEO
工作地點:上海
簡介:上海游衷文化傳媒有限公司CEO,原《電腦游戲攻略》編輯,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趣的人,一個脫離了高級趣味的人。
大概是因為最了解這行不過,身為游戲編輯的我們一致認為單個編輯的采訪意見并不具備代表性。游戲編輯這個行業每天接觸的信息量分分鐘可以把人扔進染缸磨練心智,心態變化曲線幾乎可以用秒為單位。舉個例子,一個新編輯剛剛走馬上任時的日記通常是這樣的:“今天寫時事報道了,我超愛寫新聞!今天做攻略評測了,我超愛玩游戲!今天去做訪談了,我超愛出門采訪!……”BLABLABLA,似乎有著用不完的精力和斗志。然而在三個月之后,他的日記基本上就會變成這樣:“今天是我屈辱地在這里浪費生命的第100天,本來以為能安靜地發發通稿又蹭過去一天,可居然還有新來的傻逼在搶著寫新聞做評測約專訪……”
所以,在編輯訪談環節我們邀約了兩位分別身處在職業兩極的選手——新水手大雄和資深媒體人火狼,期冀能從兩個相隔十年的媒體人的思想對照中,映射出時代的……眼淚。
Q:從普通游戲者變成游戲媒體人,你最深的感觸是什么?
大雄:還記得小時候偷偷攢下零花錢,背著父母買游戲雜志,在課堂上偷偷翻看那種幸福的感覺。那些編輯們就好像英雄一樣,給我們帶來第一手游戲新聞,讓幼小的我們第一次有了夢想。記得剛加入游戲行業,第一天上班的那種激動,就好像第一次和心愛的女生牽手一樣。
火狼:早在大二某次班級演講上,我就當眾宣布了“成為游戲人”的夢想,并且很幸運的在畢業之后如愿以償。自從告別了第三個本命年之后,我時常考慮一個問題:當我40歲甚至50歲的時候,這個行業還需要我嗎?只有找到了答案,恐怕才算是從業以來最深的感觸吧。
Q:世人都說“夢想照不進現實”,對這句話你有何個人理解?
大雄:游戲行業在變化,夢想卻一直在堅持。記得1995年,有一篇叫做《烏鴉,烏鴉,叫》的文章,讓我第一次理性的認識到,游戲行業并非我們想象的那么浪漫,突然覺得,這其實就是我想要做的工作。其實這種理想談不上多高端,更談不上為中國游戲行業發展作出貢獻,最多就想更多的了解中國游戲行業,然后記錄中國游戲行業發展的腳步。
火狼:夢想不是妄想,現實也未必是真實——明白這個道理,才稱得上“從孩提到成人”的改變。意識到“夢想不是妄想”,才有智慧去修正夢想;意識到“現實也未必是真實”,才有勇氣去改變現實。
Q:“把興趣變成工作,你會失去自己的興趣”——這是許多將愛好與工作相結合的人最常對別人進行的勸誡,你是否有同樣的感受?
大雄:把興趣變成工作其實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可難在堅持。每天應對各種工作,行業內的訊息充斥在你的生活中,時間久了,難免會疲憊,也許這會讓人慢慢感到厭倦。可同時,也會有很多驚喜的存在。每當你等待已久的游戲上市了,你鐘愛的游戲公司出發布新產品計劃,你仰慕的制作人有了最新的動態。那個瞬間的那種喜悅會令你顫抖,讓你著迷,讓你想要在第一時間傳達給每一個朋友、每一個玩家知道。
火狼:我從前經常以梁朝偉的表情憂郁地搬出這句話,但是現在的想法是:興趣變為工作本來就是莫大的福分,再不把工作變為興趣,那還真是對不起自己的運氣。當然,如果你的興趣只是“打游戲”,那么我還是奉勸你別做這行——因為你所謂的“興趣”,不過是逃避現實,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
Q:你的父母及其他家人長輩對你這個職業是如何看待的?
大雄:社會對游戲行業的觀點在慢慢改變。小時候,偷偷玩游戲被父母發現,總是免不了被教訓一頓。“打游戲有什么用?以后能靠它養家么?”這是父母最常對我說的話。可現在真的吃了游戲這碗飯,父母從最初的抵觸變為開始接受了。現在他們跟親人談到我,都會帶著驕傲說“我兒子,在北京,見過大世面!自己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還能照顧到家里。”
火狼:家人在我高三那年買了Sega Saturn,我送給女兒的iPad也裝滿了我精挑細選的游戲,大概這就是一脈相傳吧。
Q:可以例舉一個讓你覺得最具史詩般挫折感的故事嗎?
大雄:剛加入游戲行業的時候,很多不懂。第一次做選題,采訪做的不全面,漏洞百出,觀點站不住腳,主編老大很無奈。后來他幫我分析了一下,然后陪我找資料,再打擾采訪對象完善觀點,加班到很晚。當時一方面是內心無限的挫敗感,在廁所偷偷流了淚;另外一方面是咬著牙也要做好的堅持,熬到半夜成稿后馬上拿給主編看。當時文章還是有很多問題,在主編的幫助下修改了很多,真正成稿已經非常晚了,覺得很對不起陪我的同事。不過令我很開心的是,這篇稿子獲了獎。
火狼:從《電腦游戲攻略》出來之后我做了一段時間網頁游戲媒體,深切的感受到在渠道的壓制下,媒體的地位是多么無力和卑微,媒體的活法是多么無奈和扭曲。當廠商半開玩笑地說“你們的筆桿子真厲害,得罪不起”的時候,我能聽出對方的潛臺詞:編輯只是個收保護費的打手。于是我創業了,做的依舊是媒體——或許我不能改變媒體的地位,但是我可能改變媒體的活法。
Q:你將來打算繼續做下去還是轉換到其他同類兄弟行業另辟道路?
大雄:人們對游戲行業的認知度的增加,以及國家政策對游戲行業的放寬,都表明了整個社會對于游戲態度有了樂觀的變化,目前沒有轉行的打算。
火狼:直接引用JOJO(《喬喬冒險奇遇》)的一句經典臺詞吧:我并不僅僅在尋求“結果”……如果只為了尋求“結果”的話,人是容易走捷徑的……在走捷徑時,也許就會迷失真實,甚至連滿腔的熱忱也會逐漸喪失。我認為重要的是“尋求真實的意志”!只要有了這種向真實前進的意志,即使這次失敗了,我也始終會達到目標的,因為我仍在繼續前進……這是不會錯的!
Q:最后,向憧憬這份工作的學生朋友們講幾句發自肺腑的建議吧。
大雄:進入游戲圈并不浪漫,堅持下去才浪漫。
火狼:如果你不在意薪資的低下和前景的狹窄,想成為一個有常識、有邏輯、會學習、會思考、有愛和有趣的人,游戲媒體絕對是你值得考慮的首選之一。
來自有趣點的建議
游戲編輯這行的收入差距同樣不小,尤其是網絡編輯,這實質上是由能力決定的。像本篇專題前言中提到的月工資三位數的小編,每天的工作無非是無腦發稿,任何一個智商不低于50的人都可以完美勝任,在人均收入本就不高的三線城市,一臺人肉發稿機也就只值這個價。而另一些在巨鱷企業任職、收入達到五位數的游戲編輯,他們付出的代價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基本可說是全年無休,晝夜不分地出差更是家常便飯。所以,上面的“入職薪資:3000~5000元/月”只能算是平均數值,大家需根據自己的能力及環境來認真掂量評估。
但這里不得不提到一個特殊收入源,這同時也是個很有中國特色的稱呼——“車馬費”,即廠商召開發布會、試玩會、專訪會、高峰論壇等需要媒體們來亮相捧場的活動時,給來訪編職人員塞的紅包,數額如今基本是300起價,上不封頂,視廠商名氣規模而定。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賄賂,在國外的媒體同行里是壓根沒有的,人家老外來了中國最多吃點喝點,連禮物都不敢收,怕回國后因小失大丟了飯碗,反而是我大天朝媒體人拿得理直氣壯,一手車馬一手通稿回去復命,自己半個字也不用寫,權當公款旅游。對于許多經常出差的新聞產業編輯而言,這份灰色收入甚至可說是他們的主要經濟來源,比扣完稅又扣保險的工資厚實多了。然而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在這個制約前提下,你寫出來的東西能不沾染上奴氣就不錯了,還奢求什么直抒胸臆、媒體自由?
后記
看暈了?還不夠?
其實本篇專題里還漏掉了兩個和游戲圈聯系異常緊密的職業:COSER和職業玩家。關于他們,采訪提綱及素材我們準備得一應俱全,然而之所以沒有在本文中出現,理由……分開說吧。
COSER的受訪者是圈內著名吵架王青行燈。燈姨果真不是吃素的,拿到提綱前后只用了三天,一邊結著婚一邊就把采訪問題全噴完了,9000字。我收到文檔后幾乎當場昏厥,最后只得曲線救國,將這篇給我打出暴擊傷害的訪談單獨發了一篇文章:《百鬼夜行,青衣獨舞》,感興趣的同學可以猛擊圍觀。
職業玩家的受訪者有很多,從電競大V到新兵蛋子一應俱全,但他們有個共同的毛病——拖延癥,截至這篇文章在后臺即將發布的時候,依然沒有一個同學按時交還回訪文案。好吧,看來職業的同學普遍很忙,我只能考慮將他們的故事在日后單獨拼成一個專題,標題就起名叫《那些年,我們是如何放棄治療的——網癮少年回憶錄》算了。
說回到最開始那夢想與現實的話題,大家可以看到,每個受訪者的態度都是各自不同的。這里有夢想家,有實干家,有懷疑論者,有游戲信仰者……我相信每個即將邁入工作崗位的同學,此刻都會像《小馬過河》里的小馬一樣猶豫躊躇,不敢問路在何方。但如果你有仔細去體會,那么應該能感受到,在眾說紛紜的表象之下,他們擁有著一個共同的靈魂標簽——快樂。
是的,快樂。一個快樂的工作,縱使再照不進現實,再擊碎夢想沉淪興趣,又能糟到哪去?
進擊吧,小馬,既然已經決定,那就勇敢地下河,趁年輕——大不了重傷,這年頭,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小朋友們,節日快樂,加了個油。
——主筆:總編 D·S
——采訪協力:Reki、枯華、崴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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